最像她
“有件事你大概还没搞明白——是他需要你。以前你觉得你们是交易关系,所以要扮乖,要低人一等。”
“可现在呢?为什么你不可以主动,甚至反过来呢?”
南城的暑气总是比别的地方要盛些,尽管前两天刚下过雨,热度非但没有要减下去的趋势,甚至还要更燥。
在这样燠热的日子,落在脸上的阳光都显得苦痛。
李轻轻微微把下巴抬起,对着手中的镜子照了又照。
很好,没出太多汗,发型也没乱。
但她还是不安心地上下看了看,心脏在这样的天气里随时要蹦出胸腔似的,李轻轻咽下口唾沫,颤抖着手把镜子丢进包里。
空气中栀子花的味道很苦,跟上次相比起来少了所谓的馥郁香气,大概是被晒坏了。
“我来找楚先生,请问他在吗?”
“求您了,麻烦您请示一下好吗?我,我上次来过的,只是问问,可以吗?”
……
门口传来有些吵闹的声音。
管家皱起眉,隔着一片枯死的花,他的视线遥遥落在大门处。
“不去看看吗?”
拐角处有个男人靠着墙,叶片的阴影大部分投在他身上,他侧了侧头,语气懒散。
“如果是来找事的,还是早点轰走吧,这样下去可不行,要吵到楚先生的。”
管家垂下眼,低低说了声“是”。
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,背后的视线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缓缓收回。
距离越近,声音就越发熟悉,徐礼站定在原处,看见一抹杏白的身影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他沉声问。
李轻轻眼里噙着水光,几次谈话间汗也跟着下来,她正想着金恩胜怎么还不过来,就见着上次带她进去的管家。
她急匆匆对着不远处的徐礼喊:“是这样的,我找楚先生有事,能麻烦您通融下吗?”
徐礼把目光落在李轻轻脸上。
一副焦急的模样,在外面待得太久,脖颈处已经黏上些发丝,长裙,廉价的帆布鞋,除了上次那个女生,似乎也不会是其他人选。
按理来讲,是不该放她进来的。
但想起什么,他迟疑地点点头:“跟我来吧。”
李轻轻这才如释重负地跟上去。
这个死金恩胜,不是说要和她一伙吗?到底在干嘛啊,害得她嘴都说干了,半天也没进门。
想着自己现在一定是副观感不太好的样子,李轻轻心如死灰,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跟在徐礼后面。
“先生还在午睡,大概还要半小时左右。”
“要喝点什么吗?”
李轻轻拘谨地坐在沙发上,她不安地拉了拉包:“没事,白开水就可以,谢谢你。”
“好的。”
眼看着管家抬腿离开,李轻轻也终于松口气。
她答应金恩胜,不止是因为被威胁,也是为她自己。
如果,她是说如果,她是不是能靠着这张和南钎相似的脸,借助金恩胜所谓的目的,摇身一变成为……楚夫人?
楚淮的母亲和楚远棋早早就离了婚,听金恩胜说,两人是因为性格不合。
而楚远棋对待楚淮,更是没有多深的责任感。
这一切是因为早死的初恋吗?如果真有那么深的遗憾,是不是也能成为她翻身的工具?
“您的水。”
李轻轻身体颤了颤,她平复好情绪,抬头冲徐礼笑笑,后者点头致意,退了出去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李轻轻从来没觉得半小时这么难熬。
滴——答——
钟表的秒针循环往复,正如她一颗被推着走的心,不知道过了多久,楼上终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。
她微微仰起脸,视线和楼上的人交汇。
李轻轻看过照片,她的侧脸,最像南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