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九出租屋哥妹paro（九）

    有什么在悄然改变。
    冰箱里不再塞满冷冻速食，出租屋里不再整洁到像是无人居住，希律下班回到家时，能看到妹妹从床上跳下来，为他手里拎的小礼物而欢呼。
    一块蛋糕就这样开心么？他并不了解海莉西心中对价值和价格的衡量标准，但是他也明白现在的快乐只源于大小姐一时的新鲜感，总有一天，妹妹会厌倦这样的生活，一起厌倦他和这间出租屋。
    希律去寻找新的兼职，他绕过每个街区，记下每一张招聘传单上的电话号码。这些年，因为生活的物欲很低，他存下了一笔钱，虽然在海莉西眼里可能只是她一个星期的零花钱，希律想到这里，叹了口气。
    毫无收获的一天，他走进电梯时，遇到了那位聒噪的邻居。凯梅尔靠近他，神神秘秘地问他是不是和一位富家小姐私奔了。
    黑发男人瞥了他一眼，继续保持一贯的沉默。
    “这几天很多人在盯着这里，差点就找到你家门口了——”他衣领忽然被抓住了，希律猛地把他按在轿厢壁上，老旧的电梯摇晃了下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    “冷静点，兄弟。”凯梅尔握住他的手腕，但无论怎样使劲，希律的手纹丝不动。
    “准备勒索我么？”
    “没有那个打算，”邻居只好举起两只手，“呃，我的意思是，你看起来像是在找新的工作。”
    希律松开他，把大衣口袋里露出的传单一角塞回去。
    “来我这里怎么样？最近有新的赛事，每赢一场都有奖金。”
    凯梅尔指了指自己外套上的格斗场标志，那是一个时常出没在街头巷尾涂鸦上的符号，受到下城区青少年们疯狂的追捧。
    飞溅的鲜血，极致的暴力，毫无限制的地下格斗赛也意味着高额的回报，会慷慨地向每一个穷困潦倒的男人敞开怀抱。
    希律这天回到家时，脸色比平时还要凝重一些，海莉西凑到他身边，问他晚上吃什么。
    她开始担忧兄长的经济状况了，自己的到来很显然抬高了这个家的消费水平，海莉西并不愿意这样，她很想说自己吃快餐一样开心，但希律以营养不均衡为由拒绝了她。
    一盒新鲜的T骨牛排，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希律挽起衣袖，动作顿了顿，又把袖子放下了。
    海莉西被他赶出厨房，只好无聊地趴在床上。她本想趁这个时候告诉他，自己明天就要离开，以后都不会再给兄长添麻烦了，欠他的钱也会还给他。
    等晚餐端上桌，少女才发现他还买了不少昂贵的食材，那张小桌子快要摆放不下这么多碟子，希律在她旁边坐下，妹妹皱起眉毛，盯着那块牛肉。
    “你煎了几分熟？”
    “五分。”
    那也不应该有生肉的味道。海莉西没再追问，双手合十，用盛满期待的眼睛瞧着希律，问了他一个新的问题。
    “明天可以一起去市政厅吗？”
    可以，当然没问题，他很期待。
    不可以，他还没有赚够足够多的钱，他没有把握让她一直幸福，让妹妹永远无忧无虑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希律握着餐叉的手在颤抖。
    她把手附上去，贴在兄长滚烫的手背上，海莉西不明白他为什么比她还紧张，再仔细一摸，发现男人体温高得反常。
    “你感冒了吗？”她急忙去摸他额头，“家里有没有准备抗生素？”
    “没什么……”希律躲开她，妹妹却着急得要命，已经披上衣服，问他附近有没有诊所。
    他想说他不会有事的，身体足够扛过这种小病，但疲惫和痛感一同席卷了他全身，让希律无法抓住妹妹的手。
    海莉西推门出去了，从那次狼狈地躲回家后，这是她第一次外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