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学篇·第一百三十四章赵多娇：谈恋爱真的
怀好意，“说来听听。”
赵多娇小小鄙视可一下大小姐满脸的八卦味，不过她还是张嘴说道。
“我也说不出来，不知道具体怎么说。”
“就是觉得他有事瞒着我。”
“怎么说呢？”大小姐单手托腮，眼睛发亮，就差手里加一包瓜子。
赵多娇没好气地白她一眼，继续说：“放假以后，我不是和阿蒋天天都有联系……”
还是那桩事，赵多娇总觉得蒋洄在回避着什么。
“我天天问他，你在家里干嘛呀？”
“他说，”她模仿着蒋洄的口气，“‘没什么咯，不过就是那些事。’”
“这有什么？”郑楠也托腮问道，“可能放假以后就是没什么事干。”她又嘀咕一句，“又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活要干。”
大小姐笑道：“你这话要是让你妈听见……”
“嘘——”郑楠把食指放在嘴边，姿态优雅，提醒大小姐不要再说下去。
“没有事他也可以和我说啊，”赵多娇一说到这件事，就怀有怨念，“哪怕他和我说他在打游戏，我也会听。我这边每天做什么事都告诉他，就差说拉屎撒尿了。”她那怨气都快写在脸上。
“噗……”郑楠笑出声。
“今天也是，”赵多娇说，“不是快过年了吗？我问他他们那边过年了都干嘛。”
“他怎么说？”郑楠问。
赵多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，模仿起蒋洄的口吻。
**“哦……就那些吧，大家都差不多的。”**
“怎么会差不多啊？！”赵多娇发起牢骚，“说到过年的风俗，各个地方都不一样啊，像阿楠她们家不就有祭灶神逛庙会吃饺子吃面皮。”
“是呀，”一说到老家过年，郑楠的双眼闪闪发亮，“我妈做的饺子老好吃了！还有还有，我妈每年给我和我妹的饺子里都会放一个有硬币的饺子，这样我们两个都能吃到，来年运气都好！”
大小姐噗嗤一声，“这都行？”
“嘿嘿，”郑楠有些小得意地笑起来，“当然可以啦，本来这种习俗，也就是添个好彩头。”
“我好想吃郑楠妈妈包的饺子啊，阿楠说她们家的饺子有韭菜鸡蛋馅儿，有羊肉胡萝卜馅……”赵多娇把自己说馋了，一提到吃，赵多娇暂且忘记烦恼，双手托腮，看着郑楠的人像，一脸神往，“我们家也会包饺子，阿姨和我妈包的。”
大小姐听到此处，问道：“你们家吃饺子？我们这不是吃汤圆嘛？”
“我外公家以前吃饺子，”赵多娇说，“我外公家里以前过年给做的饺子，我外婆家是吃汤圆，后来他们成了家，每年就汤圆饺子都做，各人选自己爱吃的，不过也会互相吃。我妈和我爸在一起以后也这样。”
“我们家的阿姨什么都会做，饺子、汤圆样样都会。我家的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，汤圆就是黑芝麻，裹了白糖，外皮白白糯糯，里面香香甜甜，啊……”
郑楠一手擦了下嘴角，“你们家的汤圆我也想吃……”
在她们两个交流过年自家吃什么的欢快氛围中，大小姐一手抚额，“两位，两位，我们不是在交流南北各地过年差异吧？不是在说蒋洄吗？”
赵多娇就像是饱满的白汤圆被人一戳，那白糯的团子瞬间干瘪下来。
“咳咳。”郑楠收敛起来，不过还是瞪了一眼大小姐，怪她毁气氛。
“所以说咯，”赵多娇一下子就变得没精打采，“各个地方的风俗都不一样，就是各家家庭内部的活动也是不一样的，怎么会差不多呢？”
“就是啊。”郑楠忍不住附和。
“我那时候也是对他这么说的。”赵多娇沮丧地低头，看着朋友，如同在看她的男朋友。
当时她也这么说，是心直口快下的反问：“怎么会差不多呢？各个地方都是不一样的呀！”
那边低低笑开，像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“是么？“
她不死心，还想试探，“是呀，你那边过年都干些什么，有帮你爸妈贴对联吗？还是贴福字？那种福娃？财神？“
“福字吧，”这回蒋洄似乎能稍稍确定一些，“是福字。“
她因着这点确定雀跃起来，“和你爸妈一起么？“
那边却没再说什么，而是问她：“你呢？你这几天都做什么了？“
“我发现了，”赵多娇说到这，说道，“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提到他爸妈，问起他家里的事，总是不说。”
“那说明他和他爸妈关系不好？”郑楠有了一个很自然而然的猜测。
“我也有这么想过，”赵多娇失落地说，“我不是不想问，可他什么都不说，我什么都不知道，就……”
“如果他和父母关系不好，可能就不想说，这也是人之常情吧？谁都需要一点隐私的呀。”郑楠理性地分析。
“如果他要只是不说家里的事，那就好了。”赵多娇说到这，越来越失落，“可我问他，他总是不说，每天在干嘛也不说，一问就是没什么可说的。“
“有什么不能说的？”说着说着，赵多娇眼里带上几分怨气，“我现在天天都看不到他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，是不是跑出去了，连视频都不让我看，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事干，谁知道他去哪里鬼混……！“说到后头，赵多娇情绪越来越激动。
“呃……”郑楠试着开口，想劝赵多娇冷静，但是大小姐手掌托着脸颊，说：“不用说了，她现在就是在担心蒋洄是不是有事瞒着她——就是说她在担心蒋洄是不是在外招惹别的女人。”
赵多娇一下子静下来。
大小姐仿佛还觉得郑楠没明白，“就是说呢，阿娇现在在担心蒋洄是不是出轨，而且出轨了还瞒着她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”郑楠举手示意大小姐不要再说下去，“我听得出来，我听得出来。”
赵多娇眼神求助似的看向她们，“我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很多疑？”
“个么……”郑楠本想理性地说“是”，但是看到赵多娇的眼神，她又有些不忍心，忍不住为闺蜜说话，“蒋洄他也算是有前科……谁叫他以前这么花心，你担心他也很正常，嗯。”为了显得有说服力，她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。
“是吧？”赵多娇好像是得到了一点肯定，但是高兴不起来。
“这么一说，他自己的事也不说，视频也不开，听着的确是不对劲——听上去，他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也不好。”大小姐说。
“如果是和父母关系不好，我觉得他有所隐瞒也很正常。”郑楠分析道。
“嗯……”大小姐若有所思，拇指摸着下巴，“那我去打听下。”
“啊？啊啊？”郑楠还没反应过来，大小姐那边已经掐掉了聊天。
视频聊天只剩下赵多娇和郑楠的脸，两人面面相觑，不知道大小姐具体要去做什么——该不会真的去打听蒋洄家里的情况吧？
但这算不算侵犯蒋洄的隐私？郑楠担心到，看赵多娇的神情，她应该也是有这担心。
只剩下她们两个，郑楠说了些安抚赵多娇的话，叫她不要太多想。赵多娇不想让朋友担心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和郑楠聊完，挂了视频，赵多娇看着手机屏幕，怔怔发愣。她本来想去找蒋洄做睡前最后的聊天，可是一想到最近他有意无意的隐瞒，又放弃这个念头。
她不想太多心，她们才刚刚在一起，这种多心无疑会显得她不够信任他，可是……
要是真是他和父母关系不好，才会有种种回避的言辞……赵多娇想要努力说服自己，也许这个可能性比较大。
虽然她很努力了，但是……第二天顶着的黑眼圈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告诉她，她根本放不下这个心。
赵多娇看到镜子里眼圈脸皮都发黑的脸欲哭无泪——谈恋爱要担心这担心那的，真的好麻烦！
昨晚，只要一闭上眼，她的脑子里就会出现蒋洄和别的女人纠缠的画面。就算睁开眼，那些想法还是会跑出来——寒假里他到底在哪里，到底在干些什么？有什么好不方便和她说？
如此一来，她晚上根本睡不好。怕被父母看到，追问起来，她还特地等到父母上班的时间，才敢走出房门，去吃早饭——说起来，她还没和父母说过她在谈恋爱的事，她不敢说，怕被父母担心她上大学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。
她出现在厨房，她家保姆阿姨看到她的黑眼圈，吓了一跳，“囡囡，侬夜道都在做撒啦？”
赵多娇含糊其辞，就说是自己和朋友聊太晚。
“囡囡，侬嘚旁友关系再好，也要注意身体呀！”保姆阿姨不放心地叮嘱。
“嗯嗯，好好。“赵多娇家里的阿姨在她们家有些年头，也是把赵多娇当作半个孩子看待，得到阿姨的关注，赵多娇一边嗯嗯应着，吃掉阿姨送到桌子上的豆浆油条，一边为对阿姨说谎感到愧疚。
赵多娇的心情到了晚上要好一些——晚上她外公外婆发了红包。
赵多娇家里通常是年叁十要去爷爷奶奶家吃年夜饭，每年她爸妈都会带着赵多娇在年叁十的前几天，去外婆家里和亲戚聚餐，当作是和外婆家一起吃了年夜饭。赵妈自从赵爸的运输公司上了正轨，每月没少给父母生活费，是她们家兄弟姐妹里给得最多的。于是每年过年，外公外婆给赵多娇的压岁钱也是最多的。赵多娇一见到外公外婆，脸上堆起甜美的笑，说了一堆吉祥话，把外公外婆哄得高高兴兴。那些吉祥话是她说惯的，信手拈来，等拿到红包，赵多娇揣在口袋里，趁着其他人上前给外公外婆过年道喜，她在口袋里一摸口袋，估摸了一下红包的厚度，顿时心花怒放。
晚上和蒋洄聊天，她在那不住嘿嘿嘿地笑，“我外公外婆的红包比去年的多哎！”
“那很好啊。”蒋洄听上去也为她高兴。
两人聊到这，赵多娇心跳加速，她试探着问：“那你呢？你压岁钱拿了多少呀？”
“哦我……”对方似乎是始料未及，等他反应过来，低低笑起来，“哦，我……我爷爷奶奶那边也有给压岁钱。”
爷爷奶奶？赵多娇拿开手机，看了一眼，还是有点高兴，至少从他口中听到父母以外的人。
“你爷爷奶奶也有给你啊？那你外公外婆呢？”赵多娇感到一丝胜利的喜悦，想要趁胜追击就。
“呃……阿娇，“对方却没有再回答，而是转而问道，“你最近有没有和大小姐她们出去玩？”
这就转移话题了？赵多娇吃惊地看着手机，像是想要看到对方的表情。很可惜，她看不到。
“呃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赵多娇也是语塞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。
尽管后来双方都有努力再聊一些别的，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显然多出那么一些若有似无，虽然两人都没点破，不过显然她们都感觉到的尴尬。
当挂断语音，赵多娇竟然松了一口气，终于不必再聊下去了。
挂断以后，赵多娇躺在床上抱着抱枕，怔怔在那出神。
正当她还在纠结蒋洄到底在回避什么的时候，手机屏幕亮起，是一个微信群里有人发起的视频聊天。她点开来，看到手机屏幕上依次出现大小姐、郑楠，还有……
咦，赵迪伟和南宫景也在，只有蒋洄不在。
哦，这是只有她们五个，加上赵迪伟和南宫景的微信群。
五个人一接通，就看到大小姐在那边说。
“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！”
每一个人头上都冒出问号，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些什么。
“蒋洄的前女友我全都问遍了，居然没一个人知道蒋洄家是什么情况！”
“不可能！这没可能啊！”
“他一个渣男，怎么可能不和人说起这些！”
“呃……”郑楠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人的脸色，显然一个比一个困惑。
“渣……渣男和说自己家事，这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？”趁着还没人发问，郑楠先问出她的疑惑。
赵迪伟和南宫景也反应过来了，他们互相看了一眼，异口同声地问：“不是，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？！”
蒋洄坐在床头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。
他的假期生活和在学校不同，假期里他不用上课，也没有怎么出去玩，生活缩水一大半，每天不过看书健身，能说的事，一手也能数得过来。就是现在智能手机极大丰富娱乐生活，于他而言，每天在网络看到的那些花边新闻八卦不过都能用无聊概括。
他翻着微信，临近过年，微信里的朋友发来庆祝过年的问候短信，不少人——不如说是基本上吧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群发，当然也有例外的，比如——赵多娇。
他一行一行地翻上去，最近和赵多娇的聊天多数是语音，虽然他们已经挂断，不过他还是能想象得到当时她说话的语气，虽然看不到她的脸，不过靠着那些语音，他也能想象得到她说话时的神情。他翻看着，嘴角不自觉带上了微笑。
翻到最后，他停在那里，想到了赵多娇提到的压岁钱，笑容短暂地凝固。
他当然也会拿到压岁钱，家里的老人已经学会使用智能手机，今年的压岁钱就是在微信上发过来的。
除却压岁钱，老人还有那么几句话，不外乎是说多想念他，还有……
【小洄，今年过年也不来爷爷奶奶家吗？】
【爷爷奶奶都很想你呀。】
这几乎是每年过年都会提起的话题。他的回复也和以往没什么两样。
溯洄从之：谢谢爷爷奶奶，过年人太多了，等过几天吧，等过几天会去看您二位的。
他没有说谎，他确实会等到过年后，会挑个时间再去。
过年的人还是太多了，要是他去了，免不了又要面对那些亲戚，也免不了要面对祖父母。一旦见到他，他们也免不了……即使每个人都假装遗忘，但看向他的眼神里，还是会告诉他，他们都没有忘记……尤其他的祖父母，他们是最敢将心中怨言说出口的人。
他们总是免不了抱怨的……怨他的母亲。
既然如此，那还是不去了吧。他做如此想。
蒋洄把手机放在床头，摘下眼镜，躺下去，平静地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