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禁區
「叮——」电梯门滑开，一股冷气夹着雪茄味扑面而来。黑暗如潮水般涌上，只在远处留下一抹冷白的灯光。林萌眉头一皱，心底有些发毛，但好奇心还是让他踏出了电梯。
一走近，门前两名黑衣人看到林萌穿着女僕装，眉头微皱；可当他们的目光扫到他胸前那枚红珊瑚戒指时，神情一变，立刻开门让道。
大门「吱呀」推开，烟雾瀰漫。浓烈的雪茄味混着酒气扑鼻而来。林萌吓得后退一步，转头看向黑衣人，有些迟疑地开口：「我可以进去？」
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：「是。只要戴着那枚戒指的人，都能进来。」
林萌微微点头，小心翼翼地走进去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昏黄灯光下，长桌上堆满木箱和枪械，金属冷光映在墙上，让他背脊一阵发寒。
一旁的铁柜里放着几个弹药盒和弹带，标籤的字跡早被磨得模糊。
再往里面走，是另一个世界——
圆桌边，几名穿黑西装的男人吞云吐雾，腿上横坐着衣着暴露的男女，笑声与谈价声交杂成一片。
林萌脸色瞬间惨白，心中暗骂：难怪罗思不准我来，原来是黑市交易。
忽然，一名高大男子缓步走来，脚步沉稳有力。那双锐利的棕眼带着阴冷气息，直到瞥见林萌胸前那枚红珊瑚戒指，动作才微微一顿。
他沉默了两秒，神情一变，语气放柔：「这边请。」
林萌满脸疑惑地抬头：「你认识我？」
男子轻轻一笑，伸手指向前方：「当然，请往这边走。」
「你怎么会认识我？」林萌迟疑地举起戒指，「是因为这个吗？」
「是。」男子的笑容始终不变，语气恭敬又疏离：「请跟我来。」
林萌微微点头，默默跟在他身后。越往里面走，空气就越冷。除了刚才那些人，整个地方几乎静得可怕。直到走廊尽头，男子才停下脚步，转开房门，侧身让他先进。
「请进。」男子退到门旁，恭敬地向林萌行礼。
「谢、谢谢。」林萌点头回礼，踏进房间。
里头的摆设和罗思的办公室几乎一样，唯一不同的是——墙上掛着一整排监视萤幕。
「这里……为什么有这么多监视萤幕啊？」林萌皱着眉，忍不住问。
男子笑着回答：「没什么，您别在意。」说完，他拿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林萌，「请用。」
林萌犹疑地看着那杯水，摆了摆手：「不用，谢谢。」
男子笑着放下水杯，语气平稳：「林萌先生，这杯水没下毒，您可以放心饮用。」
林萌愣了愣，神色一沉：「你……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？」
男子仍带着笑，刚要开口解释，忽然神情一变，立刻朝前方行礼。
「罗思少爷。」
林萌浑身一僵。那声称呼像股冷风直灌进背脊，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转身逃开，却被人一把揽进怀里。
「Limone，想去哪？」那语气冷得让他双腿僵在原地，连动都不敢动。
林萌抬头望向罗思，乾笑两声：「我、我走错地方了，正好要走。你……怎么会在这里？」
「走错地方？」罗思俯身贴近他耳边，声音低沉，带着几分威胁的温柔：「我不是说过，不准到这层楼？真不听话……该怎么罚你才好？」
「我……」林萌垂着头，不敢反驳。肩膀微微发抖，猫耳先是笔直竖起，接着又因紧张慢慢垂下。尾铃随着呼吸轻晃，发出细碎却真实的叮噹声。
罗思轻叹一声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语气淡淡地说：「既然都来了，就睁大眼好好学，别再乱跑。」
「就这样？」林萌抬头望着他，满脸错愕。原以为会被罚，结果却只听到这句话。
罗思见他一脸错愕，嘴角微扬：「怎么？还想我处罚你？」
「不想！」林萌立刻摇头。
罗思低笑，随即转头看向那名男子，声线一冷：「Diego，人到齐了吗？」
男子立刻回道：「人都到齐了，随时可以开始交易。」
罗思点头，语气恢復一贯的平静：「走吧。」
他揽着林萌走出房间。林萌越想挣脱，反而被他搂得更紧。最后只能任由罗思带着，一步步往前走。
＊
圆桌旁烟雾繚绕，谈笑声在他们踏入的瞬间戛然而止。带头的黑发男子上下打量林萌，吐出一口烟，语气里全是挑衅：「Roberto，你的口味变了？模样倒是精緻……只是穿成这样，该不会是你的男宠吧？」
话音一落，他哈哈大笑，周围的人也跟着窃笑私语。
林萌气得当场瞪了回去，刚要开口骂人，就被罗思一把搂回怀里。
「Limone，乖一点，别惹事。」罗思凑近他耳边，声音低得几乎贴着皮肤。
林萌闷哼一声，心里咒骂：「王八蛋！要不是你硬拉我来，哪会丢这种脸！」他抬手往罗思背上拍了一下，力道不重，却带着火气。
罗思浅浅一笑，揉了揉林萌的头发，语气温和，几乎像在间话家常：「卡洛斯，你若管不住那张嘴，不如我帮你管管。」
卡洛斯的笑意瞬间僵住，雪茄在指间微微颤抖，灰烬静静落下。
林萌被困在怀里，耳根红透，又拍了罗思一下，低声嘟囔：「谁要你多管间事……」猫耳仍因羞恼微微颤着。
罗思嘴角微勾，贴近他耳边，嗓音低哑：「别打了。乖乖听话，我就放开你。」
林萌怒哼一声，别过头不理他。
罗思轻笑，语气带着宠意：「小野猫。」说完松开了手。
林萌立刻转身，狠狠瞪了卡洛斯一眼，又斜斜扫了罗思一下。
罗思收起笑意，神情瞬间冷了下来，语气淡淡地说：「货都看过了，钱照旧。」
卡洛斯又抽了一口雪茄，嘴角微微一扬，吐出一缕烟：「没问题。」他打了个手势，身旁的男子立刻将黑皮箱放上桌。锁扣一开，里头整齐叠着一叠叠钞票。
罗思抬了抬手，随从立刻上前检点，确认无误后将皮箱收走。
下一刻，男子又拎出另一只黑皮箱，推到桌上，金属锁扣在撞击时发出一声沉响。
卡洛斯吐出一口烟，烟雾在他面前缓缓散开。他笑得意味不明：「这是新货，要不要看看？」
林萌好奇地探头，看见里头一袋袋白色粉末，正想伸手去碰，却被罗思一把扣住手腕。
「别碰。」罗思声音低沉，神情严肃，空气瞬间凝固。
「那是什么啊？」林萌抬头看着他，眉头微皱，满脸疑惑。
罗思拍了拍他的头，语气柔和：「乖，别问了。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。」
林萌撇了撇嘴，语气不悦：「不要把我当小孩！」
他转身走到墙边，背靠着墙，双手交抱在胸前，脸上满是不爽。
卡洛斯看在眼里，嘴角一抿，语气带笑：「Roberto，还真宠啊——敢在你面前耍脾气，需不需要我帮你调教？」
罗思眼神一沉，语气淡淡却透着杀气：「卡洛斯，看来你是真管不住嘴。」话音落下，手枪已抵在他额前。
卡洛斯举起双手，乾笑了两声：「开玩笑的、开玩笑的，我闭嘴、我闭嘴。」
罗思收起手枪，冷冷一笑：「下次再管不住嘴，就别再开口了。」说完，他转身走向林萌，伸手搂住他的肩膀，「走吧。」
＊
走出大门，罗思依旧揽着林萌，步伐不疾不徐地往电梯口走去。
「Limone，今天看到的事，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——尤其是梅田胜吾。」罗思语气平淡。
「知道啦！我又不是笨蛋，才不会乱说，免得被你丢去餵鱼。」林萌动了动肩想推开罗思，却怎么也挣不开，抬头瞪着他：「放开啦！胜吾才不像你，整天在搞那些坏事！」
罗思笑了笑，搂得更紧，语气带着无奈：「你电影看太多了。」嘴角微扬，又低声道：「那是你还没看过他的真面目，才会这么说。」指尖轻点他的鼻尖，嗓音温柔：「Limone，别把人想得太简单。有时你看到的——未必是真相。」
此时，电梯抵达。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啟，金属摩擦声在走廊间回盪。
两人一进电梯，林萌抢先按下楼层，抬头时眼里闪着亮光，语气带着讨好：「我还想再逛一下，你自己先回去，好不好？」
罗思眉梢一挑，轻叹道：「还想乱跑？不怕我惩罚你？」
林萌眉头微皱，语气里还带着点央求：「我又没要去十叁楼，只是想随便看一下，可以吧？」
罗思又叹了口气，侧过身吩咐随从：「跟着他，别再让他乱跑。要是出了事——自己看着办。」
「是。」随从立刻低头应答。
电梯抵达，门开的一瞬，林萌立刻推开罗思，抢先一步走出。随从连忙跟上，罗思站在原地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门缓缓闔上，只馀他倒映在镜面的神情，若有似无地笑着。